“网约车司机日均接单不到十例”的消息正在坊间发酵。
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多了114万人开网约车，但同时也少了1600万人坐车。与此同时，去年开始多地已发布网约车饱和预警甚至暂停受理网约车运输证新增业务。行业疾奔至下半程，网约车司机已经不再是一个解决中年再就业问题的“理想职业”。
车多单少，多地发布网约车从业风险预警
据长沙交通运输微信公众号消息，自5月16日起，长沙市暂停受理网约车运输证新增业务，此前已受理的，按正常流程予以办理。而在此之前，东莞、三亚、温州、济南、遂宁等多地已相继发布网约车饱和预警，提醒当地网约车单车日均接单量不足10单。
一些数据可以更明显地展现这种饱和。
交通运输部公布数据显示，2023年第一季度，全国网约车订单数一直处于上涨状态，前三月环比分别上涨14.1%、13.30%、9.70%。4月网约车行业订单量虽然环比下降1.4%，但同比增长48.4%。但与此同时，入局网约车的司机和平台也在增加。
交通部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4月30日，全国共有309家网约车平台公司取得网约车平台经营许可，环比增加2家；各地共发放网约车驾驶员证540.6万本、车辆运输证230.0万本，环比分别增长3.4%、2.2%。
现在来做一道简单的算数题，以230万台车辆粗略计算，4月份全国网约车订单数为7.06亿单，较3月减少1000万单，单车日均订单量降至10.2单。
车多单少之下，多地政府发布市场饱和预警，提醒“市场有风险，进入需谨慎”。纵览这些公告，我们也能看到一些更具体的困境和风险。
4月6日，济南市城乡交通运输局发布风险预警。济南共注册69家网约车平台企业，取得网约车从业资格证的驾驶员有三万五千余人。目前网约车单车日均接单量不足10单，济南网约车市场运力已基本饱和。
4月18日，温州市交通运输部门发布网约车服务质量测评结果。公告显示，2022年该市9000余名新增持证驾驶员未实际上岗。“车辆和驾驶员的进出情况反映出我市网约车运力趋于饱和，大部分新增驾驶员在对行业了解不深的情况下，参加从业资格证考试，后又由于收入不及预期、无法适应工作等各种原因退出了网约车行业。”
4月19日，东莞交通运输网提示称，该市网约车司机接单量日益下降、工作强度增加，近八成车辆每天接单不足10单。不少此前已进入行业的网约车驾驶员因收入不符合预期而选择主动退出网约车行业。今年第一季度，东莞市共有1665辆网约车退出营运，其中个人车辆454辆。
市场是最诚实的，网约车的钱显然是越来越来赚了。更早之前，就有地方部门帮司机们核算过现在开网约车的成本与收入――整月全勤情况下，月收入为3500-4000元（未含社保等其他支出）。“基于当前形势，请谨慎投资柳州网约车出行市场。”
市场饱和后，各方应当如何应对？
来自政府层面的市场预警和适度干预显然是必要的。过多的网约车会导致行业内卷、交通拥堵，司机收入的下降也会间接影响到服务质量和行业生态等。因此早在长沙之前，南京、武汉、三亚等城市也曾一度暂停受理出租车网约车经营许可等。
据央视网报道，北方工业大学汽车产业创新研究中心主任、教授纪雪洪认为，管理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可以保护司机利益，避免收入下降，但是网约车市场本身可以自发调节，政府层面不宜过多干预，“预警”手段是当下比较好的解决方法。
这其中可能少不了一些技术层面的支持。2022年底，深圳市就开始探索建立网约车运力规模动态调整机制。一旦网约车日均订单量变化幅度低于-10%，单车日均订单量低于11，巡游车里程利用率低于60%，满足3个条件中的2个，就会触发预警，供政府决策参考。
网约车曾经是吸纳灵活就业人员的重要岗位，一些平台在快速扩张的同时降低了司机的准入门槛，因此网约车司机这个群体是良莠不齐的。市场饱和背景下，“建立网约车退出机制”再次被提上议程。
其实早在2019年，厦门市就曾市首创网约车退出机制。当时退出机制在滴滴平台上试行，滴滴厦门公司向驾驶员发出警示，如果在考核期内完成单量没有达标，平台有权解除车辆接入协议，“车证”也将被交通运输主管部门注销。
那么市场饱和之下，退出市场的网约车司机该去哪里再就业呢？
据经济观察报报道，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中国新就业形态研究中心主任张成刚认为，网约车司机这一行正在迎来新的平衡点。为了创造更多岗位，政策层面也可谓不遗余力。4月26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优化调整稳就业政策措施全力促发展惠民生的通知，提出加大对吸纳就业能力强的行业企业扩岗政策支持。
此外张成刚指出，对于网约车司机等体力劳动者而言，最好的状态应该是经济保持较高增速，各行各业创造出来更多的岗位供给，让更多岗位去追逐劳动者，而不是像当下这样大量劳动者去追逐有限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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